季布故里与季布墓在宿迁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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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-18 三寸春风归属地未知宿迁零距离

提起季布，很多人可能不了解其人是谁，但提到西楚霸王项羽，知道的人就多了，尤其是宿迁人。项羽24岁时随叔父项梁在吴地起兵，建立西楚国，定都彭城（今徐州），后刘邦与之争分天下，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。季布，则是项羽楚汉争霸时的“五大战将”（龙且、英布、钟离眜、季布、虞子期）之一。

另，中国传统文化瑰宝成语中有“一诺千金”典故，想必绝大多数人都学过、用过，这个成语典故源出季布。换句话说，成语“一诺千金”讲的就是季布信守承诺的故事。“得黄金百斤，不如得季布一诺”是当时楚人对季布的高度评价。

无论是作为项羽五大战将之一，还是成语“一诺千金”的主角，都源出司马迁的《史记》。在《史记》里，季布作为一个重要的历史人物被《史记》收录，列为单独一篇《季布栾布列传》（栾布是另一个与季布齐名的人物）。由此可见，季布其人，在历史上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传奇人物。其人其事已相传2000多年，真实性不容置疑。

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历史人物，因年代久远，加之《史记》文字记录有限，季布的身世成了千古之谜——他是哪里人？死后又葬在哪里？关于他是哪里人，司马迁在《季布栾布列传》中仅用“楚人也”三字概之。众所周知，秦末时楚地疆域很大，涵盖了今河南、湖北、湖南、浙江、江苏北部等广大地区，因此，仅从“楚人也”三字很难确定季布出生的具体所在。至于死后葬在哪里，更是只字未提。

不过，关于季布故里，民间有口口相传具指——在江苏宿迁项羽出生地西北20里处，支口街道（原支口乡）探楚社区季布故里和季布墓所在。这只是苏北民间传说和此地季姓家族口口相传，并无史载文字或其他实物等资料加以佐证。

我带着几分疑问拜谒季布故里和季布墓。一个秋日，我来到了宿城区支口街道探楚社区探楚庄。在村庄环绕的一处农田里，有两座较大的圆形土堆，原是两座墓，每座墓均立有墓碑。走近观看，一座上书：汉封河东郡守季布之墓。与季布墓几步之间又有一墓，上书：先祖季万章及夫人之墓。右上方还有一行小字：一生为布公守墓，逝后按遗嘱葬于公旁，以警族人诚之脉永相传。

自称是季布后人季绪芳老人告诉我，这个墓主季万章是季氏先祖，也是季布的守墓人。距离季氏二墓向南约200米处，便是季氏祖庙，祖庙形制古朴、威严、庄重，但毁于日本侵华战火，已无任何痕迹。关于季布故里和季布墓的真实性，季绪芳老人告诉我，这里的季布故里和季布墓都是真实的，最直接的证据是季氏家谱。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家谱明确记载，在探楚庄季氏一族的这份家谱上第一位先祖就是季布。结合关于探楚庄来源相关传说，可以确定季布在项羽兵败之后，他虽然被迫降汉，为汉家官，但后来却常来探望潜逃在此的当年楚兵，且在这里安家，死后也葬在此处。

关于季氏族谱是否可以一见，季绪芳老人告诉我，族谱早已毁坏，但建于清代的季氏祖庙，虽然毁于战火，但现在活着的90岁左右的老人可以证明祖庙真实存在。祖庙供奉的就是先祖季布。

至此，关于季布故里和季布墓的真实性尚存疑。但，我在多方查找资料并仔细研读后发现，季布故里和季布墓在探楚庄的可能性不能排除。理由如下：

一是关于季布的出生地。《史记》中的《季布栾布列传》关于季布的是哪里人，司马迁虽然只用“楚人也”三字概之，但在一定程度上给后人提供一个可以查证的线索。根据季布是项羽身边五大战将这一史实，我们可以推测，季布是项羽的同乡的可能性极大。在电视剧《楚汉战争》中，季布就是项羽的同乡，且二人经常切磋武艺。季布输得心服口服，后随项羽转战南北。本着语言相通、性情相近、兴趣相投、彼此相知的原则，项羽起用战将，肯定是同乡优先。项羽身边五大战将中，黥布是早年跟随项梁的，项梁战死后，归于项羽；虞子期是元人写戏曲加上去的，原无此人；而龙且和钟离眜都是连云港人，即此二人都是同乡。

据此，我们可以推测，季布是项羽的同乡可能性非常大。但，“同乡”并不是说季布一定是宿迁人。如果是，司马迁完全可以在《季布栾布列传》中确切记录成“季布者，下相人也。”可惜，司马迁没有这么写，而是用“楚人也”。可见，季布有可能是项羽同乡，却不一定在现在的宿迁境内。那么，现在的宿迁支口街道探楚社区的探楚庄会是季布的故里吗？当然不一定。因为没有遗迹和遗物以及文字史料来证明。

但有一种可能，而且这种可能性具有一定的可信度：季布在降汉后，做河东郡守，却常来探楚庄，最后把生命的落脚点放在了探楚庄，且把家人子孙都安置在宿迁——老上司老战友项羽的故乡，以项羽的故乡为自己的故乡。当然，死后也就葬于此。

二是季布故里现在有此处一家之说。季布，无论是他的出生地——故里，还是他的墓冢，直到目前为止，都没有人出面来相争，季布故里仅存宿迁一家之言。《楚汉战争史》一书的作者郑光霖，现年25岁，福建大学在读研究生，对中国历史颇有研究，对楚汉相争史研究尤其深入。2024年10月，我通过他书中序言留下的电子邮箱，就季布的出生地问题向他请教。

我在电子邮箱去信说，项王故里西北约15里处有个探楚庄，有季氏祖庙（已毁于战火），据说是季布降汉后归属地——死后葬于此，且有疑似季布墓，但都没有历史文献可以佐证。所以才冒昧请教。第二天接到他的回信：季布出生地无法考证，史记只说他是楚人，没有具体籍贯。这其实是季布后来降汉，才会有这个记载。项羽其他将领的出生地是完全没有的。如果能够进行考证的楚汉史问题，我在书中基本有涉及了。秦汉的史料太少了，比如季布何时去世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记载，很多事情可能都难以考证。如果当地能发现一些相关文字，那倒是可以考证一番了。郑光霖虽然年轻，却博学才厚，他的回复让我相信，季布的出生地和所葬之地没有定论。当然，他也没有否认“季布故里在宿迁”之说。

三是关于季布墓，现有两处遗存，宿迁便是其中之一。《楚汉战争史》作者郑光霖在给我回信中说，“至于他的墓地，陕西周至那里据说有一座季布墓。”我据此上网查证，网上说在陕西省西安市周至县哑柏镇西南有一座季布墓。所建年代不详。哑柏镇历史文化悠久，境内名胜古迹众多，关于季布墓却无人提及，无人问津。看来，在那个地方，没有季布的故事和传说，至于为什么会有一座“季布墓”没有人知道，或许，是一个与季布同名同姓的普通人的墓？反观宿迁季布墓，有祖庙，有家谱，有传说，其可信度远比陕西周至县的季布墓要高得多。

因此，说季布故里与季布墓在宿迁可能性很大。